1白月光归来我老婆的白月光顾琛回国了。这消息像颗炸雷，
在我死水微澜的朋友圈里掀起了滔天巨浪。
高中同学群里刷屏的“欢迎顾总荣归故里”、“顾总求带飞”，
配上顾琛那张精心打理、堪比杂志封面的机场摆拍照，晃得人眼睛疼。苏晚，我老婆，
正盘腿坐在沙发上，捧着手机看得聚精会神。暖***的落地灯光线柔和，
洒在她刚洗过吹干的栗色长发上，蓬松又慵懒。她身上套着我那件洗得发白的旧T恤，
领口有点大，露出一截精致的锁骨。她看得太投入，连嘴角沾了颗薯片碎屑都没发觉。“啧，
”她突然咂了下嘴，手指飞快地戳着屏幕，“这张P得也太狠了吧？下巴尖得能犁地了。
”语气里带着点毫不掩饰的嫌弃，顺手把手机屏幕怼到我眼前，“老公你看，是不是？
”屏幕上，顾琛穿着剪裁完美的深灰色高定西装，站在他那辆扎眼的银色保时捷911旁边，
笑容标准得像是用尺子量过。背景是国际机场的VIP通道，
就差在脑门上贴个“老子成功人士”的标签了。我瞄了一眼，继续专注于手机里的塔防游戏。
指尖划拉着屏幕，把最后几个漏网的小怪轰成渣渣，才慢悠悠地开口：“还行吧，
人模狗样的。就是这车颜色…啧，骚包了点，跟只大号剃须刀似的杵在那儿。
”苏晚被我逗得噗嗤一笑，薯片屑簌簌往下掉。“哎呀！林默！脏死了！
”她手忙脚乱地拍打着掉在T恤上的碎屑，顺势把整个薯片袋子塞进我怀里，“罚你吃完！
”我接住袋子，顺手把她嘴角那颗顽固的碎屑抹掉。指尖蹭过她温软的唇瓣，
她下意识地抿了抿，像只被顺毛的猫。看着她这副毫无危机感的居家模样，
我心里的那点小波澜瞬间就平了。顾琛？白月光？爱谁谁吧。
眼前这个穿着我旧T恤、嘴角沾着零食、窝在我家沙发上的女人，
才是我实实在在的烟火人间。“哎，对了，”苏晚重新拿起手机，
一边刷一边用脚尖轻轻踢了踢我的腿，“班长刚发消息，说周末搞个同学会，
给顾大总裁接风洗尘，点名咱俩必须去。去不去？”她语气随意，眼神却偷偷瞟着我，
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。我抓起一把薯片塞进嘴里，嚼得嘎嘣脆，含糊不清地说：“去呗。
老同学嘛，叙叙旧。顺便看看顾总的剃须刀坐起来舒不舒服。”“去你的！
”苏晚笑着又踹了我一脚，力道轻得像挠痒痒，“就知道贫！不过说真的，”她放下手机，
身子歪过来，脑袋靠在我肩膀上，声音软了几分，“去了别搭理他。
他那人…上学时就那德行，现在估计更飘了。”我低头，
鼻尖蹭了蹭她带着洗发水清香的发顶，闷声应道：“知道。咸鱼一条，只想躺平，
没工夫陪他演偶像剧。”她在我肩膀上蹭了蹭，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，
像是放下了心。2同学会风波周末的“海天阁”包厢里，水晶吊灯亮得晃眼，
空气里混杂着高级香水、酒精和食物的复杂气味，嗡嗡的交谈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。
几年不见，昔日青涩的同学都变了模样，言谈举止间多了几分社会的油滑与刻意的热络。
话题的中心，毫无悬念地围绕着顾琛展开。顾琛被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，
一身价值不菲的手工西装，腕表在灯光下折射出冰冷的光。他端着酒杯，
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容，从容地应对着四面八方涌来的恭维和试探。那姿态，那气场，
活脱脱就是偶像剧里走出来的标准霸总模板。我和苏晚坐在靠边的位置，显得有点格格不入。
苏晚正小声跟我吐槽桌上那道龙虾的摆盘像坨不可名状之物，我则专注于给她剥虾壳，
把雪白的虾肉蘸好酱料放进她碗里。周围那些关于股市、融资、海外并购的高端话题，
像隔着一层毛玻璃，模糊又遥远。“哎哟！苏大美女！林默！”班长的大嗓门突然拔高，
瞬间吸引了全场的注意力。他端着酒杯，红光满面地挤过来，一把揽住顾琛的肩膀，“看看！
咱们当年的金童玉女！顾琛，苏晚！还有……”他目光转向我，卡壳了一下，
随即又堆起更热情的笑，“林默！好些年没见了！”顾琛的目光，
终于从那些谄媚的脸上移开，精准地落在我和苏晚身上。那目光先是落在苏晚脸上，
带着一种近乎实质的、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怀念，然后才慢慢滑到我脸上。
那眼神里的温度瞬间降到了冰点，只剩下居高临下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。
他端着酒杯，一步步走了过来，皮鞋踩在厚地毯上，发出沉闷的声响。
喧闹的包厢像是被按下了静音键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，带着看好戏的兴奋。
顾琛在我面前站定，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阴影。他晃了晃手里琥珀色的液体，
嘴角勾起一个极其标准的弧度，声音不高，却清晰地穿透了背景音乐，
钻进每个人的耳朵里：“林默，好久不见。”他顿了顿，
目光像探照灯一样在我身上扫了一圈，从我身上那件看不出牌子的普通外套，
扫到我放在桌边的旧款手机，最后定格在我脸上，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惋惜，
“听说你现在……挺佛系？挺好，人各有志嘛。不过……”他的声音故意拖长，
带着刺耳的优越感：“恕我直言，你这种没什么野心、安于现状的咸鱼，真的配得上苏晚吗？
她值得更好的，更有能力给她优渥生活的人。”话音落下，包厢里死一般的寂静。
连背景音乐都识相地切到了下一首更舒缓的曲子。几十双眼睛在我们三人之间来回扫射，
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浓烈的火药味。有人低头假装喝酒，有人互相交换着眼神，
班长脸上的笑容僵得像块石头。苏晚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，
搁在桌下的手猛地攥紧了我的衣角。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紧绷和那股压抑的怒气。
所有人的目光都钉在我身上，等着看我这只“咸鱼”如何被“霸总”碾碎在地，颜面尽失。
我感受着衣角被苏晚攥紧的力道，那点微小的牵扯感像根细线，稳稳地锚定了我。
心底那点被冒犯的火星子“噗”地一下，没燃起来，反而被一股奇异的冷静浇灭了。行，
想演？陪你演。在全场屏息的注视下，我慢条斯理地放下手里刚剥了一半的虾。
拿起旁边干净的白毛巾，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掉指尖的油渍，
动作慢得像在搞什么行为艺术。擦完了，才抬眼，
迎上顾琛那双写满“你快自惭形秽吧”的眼睛。
我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极其无辜、甚至带着点憨厚的笑容，
伸手就够向桌中央那瓶醒好的、标签看着就很贵的红酒。顾琛的眼神里掠过一丝警惕，
大概以为我要抄家伙。结果我只是稳稳地拿起酒瓶，手腕一倾，
深红色的酒液咕嘟咕嘟地注满了他那只还剩个底的酒杯。那流畅的弧线，那精准的液面高度，
简直可以去考侍酒师证了。“顾总说得太对了！”我放下酒瓶，语气诚恳得能滴出水来，
还带着点恍然大悟的钦佩，“我这人吧，确实没啥大志向，就图个老婆孩子热炕头，
躺平最舒服。”我侧过头，极其自然地看向身边还绷着小脸的苏晚，声音放软了几分，
带着点亲昵的调调，“对吧，老婆？你就喜欢我这样，省心，是不是？”苏晚被我这一问，
攥着我衣角的手明显松了一下。她大概也没想到我这招“以柔克刚，顺杆就爬”。
她飞快地瞥了我一眼，那眼神复杂，有惊讶，有想笑，还有一丝“算你狠”的无奈。随即，
她像是被我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咸鱼样说服了（或者说逗乐了），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，
极其配合地、甚至带着点娇憨地冲我皱了皱鼻子，拖着长长的尾音：“是~呀~！
就喜欢你这样儿，踏实！不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幺蛾子，回家有热饭吃，比什么都强！
”她说着，还伸手在我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，像是在嗔怪，又像是在盖章认证。这反应，
这互动，这扑面而来的、齁甜齁甜的“老夫老妻日常狗粮”，
瞬间把顾琛精心营造的“金钱至上”的**碾得粉碎。包厢里凝固的空气“哗啦”一下活了。
有人没憋住，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，赶紧假装咳嗽。有人低头猛灌酒掩饰笑意。
班长脸上的表情更是精彩纷呈，像是吞了只苍蝇又吐不出来。顾琛那张精心保养的帅脸，
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去，精心维持的霸总面具裂开一道缝，露出底下铁青的底色。
他手里那杯我刚给他满上的红酒，此刻像个讽刺的笑话。他死死地盯着我，
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。几秒后，他猛地仰头，将杯中酒一饮而尽，动作带着一股狠戾。
酒杯被他重重地磕在桌面上，发出“哐”的一声脆响。他没再看我和苏晚一眼，
转身就走回了刚才众星捧月的中心圈，只是背影僵硬得像块钢板，
周围那些试图重新点燃气氛的恭维话，听起来也干巴巴的。
这场万众瞩目的“霸总碾压咸鱼”戏码，以一种极其荒诞又极其生活化的方式，
以咸鱼的完胜（至少表面上是）落了幕。同学会不欢而散，顾琛走得最早，
背影都带着火星子。回到家，苏晚踢掉高跟鞋，光着脚丫在地板上走了两步，
然后把自己重重摔进沙发里，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：“啊——还是家里舒服！那地方，
空气都是油腻的！”我倒了杯温水递给她，在她旁边坐下。她接过水喝了一口，侧过身，
用脚丫子轻轻踢了踢我的腿，眼神亮晶晶的：“喂，林默同志，今天表现可以啊！临危不乱，
装傻充愣，深得朕心！”她模仿着古装剧的腔调，还煞有介事地点点头。“那是，
”我顺势抓住她作乱的脚踝，手指在她脚心不轻不重地挠了一下，
“也不看看是谁**出来的。再说了，跟那种段位的较真，掉价。”苏晚被我挠得痒痒，
笑着往回缩脚：“别闹！痒死了！”她笑闹着，忽然又安静下来，看着我，
眼神里多了点认真，“不过，顾琛那人…心眼比针尖还小。今天丢了这么大脸，
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你…小心点。”“知道。”我松开她的脚踝，
把她微凉的手握在掌心，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他玩他的资本游戏，
我守我的老婆孩子热炕头，井水不犯河水。”苏晚靠过来，把头枕在我肩膀上，
声音闷闷的：“嗯。反正…别理他就行。咱们过咱们的小日子。”3暗流涌动话是这么说，
但顾琛显然没打算“井水不犯河水”。接下来的日子，他像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。
先是各种“偶遇”。我和苏晚周末逛个超市，
能在生鲜区“碰巧”遇到推着购物车、一身休闲装也挡不住精英味的顾琛，
热情洋溢地推荐进口牛排，仿佛他是超市特聘导购。我和苏晚晚上看场电影，
散场时能在拥挤的人群里精准地“邂逅”顾琛，风度翩翩地讨论情节，眼神却黏在苏晚身上。
苏晚每次都反应冷淡，客气疏离地应付两句，拉着我就走。顾琛也不恼，
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得体微笑，仿佛在玩一场乐在其中的猫鼠游戏。接着是电话轰炸。
顾琛不知道从哪儿搞到了我的号码。有时是深夜，手机突兀地响起，
接通后是他带着点慵懒醉意的声音，背景是嘈杂的音乐，说着些“林默，出来喝一杯？
聊聊苏晚以前的事？她最喜欢喝玛格丽特，你知道吗？”之类的屁话。有时是工作时间，
一个电话打过来，语气公事公办，说要谈谈“合作”，报出的项目名称高大上得能吓死人，
一听就是空头支票。我一开始还客气两句“顾总，忙着呢，改天聊”，后来直接挂断，
再后来干脆把他号码拖进了黑名单。世界清静了不到半天，他又换了个新号打过来，
锲而不舍的精神令人“感动”。最恶心的一招来了。那是个周三下午，阳光很好，
我正窝在书房电脑前，跟一份难缠的策划案死磕。邮箱提示音“叮咚”一声，
跳出来一封新邮件。发件人是个陌生的乱码地址，标题就一行字：【林默，
看看你老婆当年多爱我】。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脊椎窜上天灵盖。我点开邮件。
附件里是几张照片的扫描件。纸张有些泛黄，是那种带着淡淡香味的信纸。
上面是苏晚的字迹，清秀又带着点少女的稚气。
【顾琛：今天在图书馆看到你低头看书的样子，阳光落在你睫毛上，真好看。心跳得好快，
像揣了只不听话的小兔子……】【顾琛：听说你篮球赛赢了！好想去看啊，
又怕你看到我会分心……只能在心里偷偷给你加油了！你投三分球的样子，帅呆了！
】【顾琛：昨晚又梦见你了……醒来枕头湿了一小块，好丢脸。顾琛，
我好像……真的真的很喜欢你。】每一句，每一个字，都像淬了毒的针，
密密麻麻扎进眼睛里。青春期的懵懂情愫，少女最真挚热烈的告白，跨越时空，
带着令人作呕的恶意，被那个男人当作武器，精准地投递到我面前。目的昭然若揭：恶心我，
离间我们。怒火“腾”地一下烧了起来，烧得我指尖发麻，太阳穴突突直跳。有那么几秒钟，
脑子里一片空白，只剩下那些刺眼的字句在嗡嗡作响。他妈的！顾琛！**找死！
我猛地靠向椅背，闭上眼，深深吸了几口气。书房里很安静，只有电脑主机风扇低沉的嗡鸣。
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，在地板上切割出明暗相间的条纹。不能乱。苏晚的警告在耳边响起。
顾琛就等着看我失控，像个被抢了骨头的狗一样狂吠，然后他就可以站在道德制高点，
或者苏晚的同情分上，轻蔑地嘲笑。愤怒在胸腔里左冲右突，找不到出口，
反而被一股更冰冷的理智强行按了下去。我重新睁开眼，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几页情书上，
眼神锐利得像手术刀。不对。很不对。顾琛这种人，把面子看得比命重。
同学会上当众被我这个“咸鱼”落了脸，他恨我入骨是肯定的。但仅仅为了恶心我，
就把他自己珍藏的、能证明苏晚曾经迷恋过他的“情书”主动发给我？这逻辑不通。
这更像是……被逼急了？或者，是更阴险的陷阱前的开胃菜？一个模糊的念头闪过脑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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