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昱淙语调平缓，没有丝毫心理负担。
姜暮芸抱着衣服的双臂颤了颤，好半天才回了句‘我明白了’。
次日。
姜暮芸醒来，已经快中午了。
自从被医生告知病情加重，她可能熬不过这个春天，她就越来越怕清醒。
床铺的另一边，冰冷平整。
这些年她骨头一碰都疼，因为怕伤到她，萧昱淙就睡去书房。
除非她生病，他才会进来彻夜不眠地照顾她。
只是温斐然的出现后，她病的再重，男人也只会在房间外徘徊几步便离开。
姜暮芸压下心底的涩然，给姜父打去电话。
接通时，她感觉浑身的骨头又开始疼了。
但她还是强忍着，轻声开口：“爸爸。”
姜父沧桑的声音中满是慈爱：“暮芸，怎么了？”
姜暮芸笑说着想他，只是聊了几句后，她视线落在床头柜上的合照中。
照片里，萧昱淙揽着她的肩，两人头靠在一起，笑容灿烂。
姜暮芸抿抿唇，哑声说：“爸爸，如果有天我和昱淙分开，你不要怪他，好吗？”
对面沉默了半晌，才传来姜父的回答。
“我不会怪他，因为爸爸知道，你一直希望他找一个更好的人生活。”
“但你也要记得，无论发生什么，爸爸永远陪着你，在爸爸这里，你永远是最好的。”
听到这话，姜暮芸湿了眼眶：“谢谢爸爸……”
自从母亲因为生她而难产去，父亲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她拉扯大。
即便没有母爱，他还是给了她最幸福温暖的童年时光。
在这世界上，除了萧昱淙，姜暮芸最不舍的就是父亲。
挂断电话，姜暮芸缓了好一会儿，吃完止痛药后洗漱走出房间。
饭菜香气扑面而来。
她正惊讶，便看见萧昱淙从厨房拿着碗筷出来：“醒了，我刚做好饭，来吃吧。”
男人穿着居家服，平时用发胶固定的头发也放了下来，显得更加平和。
他这是在履行她的第一个条件。
她喜欢吃辣。
他做的也全是辣菜，宫保鸡丁，辣椒炒肉，还有水煮牛肉。
姜暮芸掏出翻盖手机，对着饭菜拍个不停。
虽然拍出来的照片都很模糊，但他为她做的每件事，都想纪念保存。
饭桌上。
两人沉默咀嚼，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，却又无话可说。
相比较姜暮芸的无辣不欢，萧昱淙很少动筷。
姜暮芸夹了块牛肉给他：“怎么不吃？”
萧昱淙幽沉的目光盯着她，似乎在叹息：“其实我不爱吃辣，只是因为你喜欢，我才跟着你一起吃。”
姜暮芸手一僵。
他的口味真是和他人一样，一直都在迁就她。
现在不爱了，所以也没必要迁就了……
姜暮芸收回手，红着眼笑了笑：“对不起……”
萧昱淙不言，只是手微不可察地紧了紧。
吃完，他主动收拾碗筷。
姜暮芸又偷***了张自己和他背影的合照。
萧昱淙没有发现，只是低着头认真擦洗着碗。
看着他宽阔得让人安心的背影，姜暮芸鼻尖忍不住一酸。
结婚以来，萧昱淙什么都不让她碰，即便工作再忙，也要包揽家里所有事。
别人都说姜暮芸是开在泥潭里的花，如果没有萧昱淙，她就会枯败在泥里……
想着萧昱淙刚才的话，姜暮芸眸色一黯，从背后抱住他。
萧昱淙身体陡然僵住：“怎么了？”
“昱淙，你以后不要再迁就我，从现在开始，你把我当个正常人对待，不要再憋着自己的脾气了，好不好？”
姜暮芸贴着他的背，感受着他的温暖。
男人又沉默了。
‘滴答！滴答！’
水龙头的水像是砸在姜暮芸心头，磨的人难捱。
萧昱淙轻轻推开她，不答反问：“你另外的条件呢？”
他在回避。
落寞攀上心，姜暮芸忍着骨头里泛滥的疼痛，拉住他的衣角。
“第二个条件，我们已经有697天没有同房了，我要你马上交公粮给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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